李娜陪奶奶看了娘家人, 在港城呆了不到兩個星期就回來了。雖然港城顧家極力挽留她們，但因為她們牽掛家裏, 顧美清又特別想念雙胞胎，見老母親身體無恙, 哥哥們都安好，她徹底放下心，自然是要回家。

港城再好，也不是自己的家, 要不是親人在這裏，說不定顧美清這輩子都不會來。她是個安穩的人，喜歡呆在自家那一畝三分地，出來太遠就想家、想孩子。

臨走前, 李娜在顧家人的陪同下，給家人買了一些禮物帶回去, 比如這裏的衣服和玩具。

雖然現在這裏的電器比內地更先進些，李娜也沒有買的打算。因為她知道, 再過幾年後, 國內不管是電器還是通信器材都會迅速發展，那時這些不再是稀罕物。

哪像現在, 就像彩電這種電器，要是誰家有這麽一臺，那絕對是稀罕事。李娜見識過後世的液晶電視，況且她空間裏還有一套電器，實在是看不上這些老式電器。

再說電視太笨重, 也沒法帶回去，又不能用空間運回去。前陣子搬家時，家裏剛買了一個小黑白電視，就是為了給奶奶和孩子解悶買的。

李娜看不上黑白電視，不代表別人看不上。電視搬回家屬院後，很多大人孩子跑到家裏，跟顧麒和顧麟一起看電視。

好在李娜跟顧奶奶也不嫌煩，每次都讓看。不過，為了不讓孩子們看電視成癮，李娜規定了時間，在那個時間段以內，孩子們可以看一集電視劇或動畫片，多了就不讓他們看了。

這個年頭的節目也少，有點節目孩子們就想看，攝於李娜和顧明遠的威名，孩子們也不敢反抗，只能在規定時間內看電視過過癮。

等李娜回到家以後，她發現，就這十幾天的功夫，雙胞胎已經由白嫩嫩的小帥哥變成小麥膚色的黑小子。

顧美清拉著雙胞胎，憐惜地說：“麒麒，麟麟，你倆咋曬得這麽黑了？”

雙胞胎互看對方一眼後，呵呵對太奶奶傻笑，“太奶奶，我們到處跑著玩，就曬黑了。”

“大熱天的，你們也不怕中暑，都去哪裏玩了？”顧美清問。

“太奶奶，我們天天去河邊釣魚，玩水，我還跟哥哥學會游泳了！”顧麟忍不住炫耀道。

倆孩子生長在北方，又一直呆在城市裏，這時候又沒有開放的游泳館供孩子玩耍，所以，雙胞胎一直沒有機會學游泳。

顧美清和李娜聽了，生怕倆孩子玩水遇到危險，忙問：“誰帶你們去的？”

“誰教給你們游泳的？”

“姥爺和舅舅帶我們去的。”

有大人看著，李娜才放心，還是囑咐兒子們：“下河玩水非常危險，萬一溺水可不是鬧著玩的，必須讓大人陪著才能去，知道嗎？”

上輩子李娜在農村呆過，知道很多孩子會在夏天去河裏游泳。游泳可以，但是要註意自身安全。

顧麒和顧麟的腦瓜都非常聰明，也比較懂事，知道媽媽是為了他們好，連連點頭說：“知道了，媽，你不就是怕我們嗆水嗎？我們現在學會游泳了。”

“學會了也不行，萬一在水裏遇到抽筋或是無力的情況，沒有大人在身旁跟著，誰能救你們？不只是你倆，別的孩子也是一樣，必須大人看著才能玩水，不然就不能下水玩。”

李娜倒是不反對孩子學游泳，畢竟游泳也是一種技能，說不定哪天會用到。可是孩子們去游泳，必須在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才行。

鄉村的河流和水灣不是游泳池，水淺還好說，萬一到了水深的地方，再遇到特殊情況，來不及施救的話，說丟了小命就丟了。

李娜把其中的危險跟倆孩子詳細講解一遍，下了死命令，必須在大人的陪同下才能去游泳，除非等爸爸考驗過他們，認為他們有了應付水中危險的能力，才可以解禁。

顧麒和顧麟不是別扭孩子，見媽媽鄭重其事要求他們，就答應了媽媽的要求，至於做不做得到，只能看以後的做法。

顧麒和顧麟身體好，力氣大，又練了幾年武術，小小年紀已經修煉出內勁，一般他們出門的話，李娜不太擔心倆人的安全。可是水下情況不一樣，要是他們游泳技術不好，遇到突發狀況，真不一定能應付得來，所以，她才這麽謹慎地囑咐孩子。

此事過去之後，李娜並沒有阻止兒子們去玩水，有時她會陪著，有時李元盛他們會看著，反正不能單獨下水玩。

有的大人還認為李娜過度緊張，可是真有孩子出事，再後悔也晚了，她可不想發生無法挽回的情況，還不如一開始就預防好。

在李娜要返回部隊之前，大伯家的堂哥李建業找她談了點事，是關於很多人送孩子到自家學武的事。

原來，自從李家出了幾個軍官之後，附近知根知底的人家，就要送自家孩子去李家學武，想著萬一孩子考學不成，學武之後可以去當兵，這是一條出路，說不定跟李家孩子一樣混成軍官呢？

抱著這種想法的人不少，所以來李家學武的孩子越來越多，尤其是政治形勢明朗以後。

當初李建業也參加了高考，不過他因為下學早，覆習沒準備好，只考了個中專，畢業之後在鄉鎮上做文職工作。他的工作比較清閑，下班後回到榆樹村，就經常教孩子們練武。原先學武是安排在自家院子裏；現在嗎，因為學武的孩子太多，早把場地搬到打麥場了。

“娜娜，我就是想問問，這學武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多，咱家管不過來咋辦？”李建業覺得，照這麽發展下去，附近的村子再把孩子送來，家裏還真管不過來。要是冷不丁不教了吧，就會得罪人。

為啥孩越來越多呢，因為跟李家學武不花錢。有那種知道好歹的人家，知道自家孩子在李家學武，會送些吃食給李家；還有些純粹是抱著占便宜的想法學武，反正李家白教，不學白不學。

這個年代的農村窮，觀念落後，還沒有實行義務教育制度，有相當一部分家長認為孩子認倆字就行，何必花錢去念書，不如學門手藝或是找個工作早早出來賺錢。

這些人就讓孩子上個小學，會寫自己的名字，會認些字，就覺得了不起，可以讓自家孩子謀別的出路賺錢了。

有些連學都上不起，因為農民手裏沒活錢，供不起孩子上學。這些人也是無奈，有錢誰不想給自家孩子更好的生活，可是他們勞動一年下來，繳了公糧和提留，手裏真攢不下幾個錢。

就算得點閑錢，當父母的還得替孩子的未來考慮。孩子長大得結婚吧，男孩結婚得有房子，出彩禮錢，這些都是花大錢的地方。父母就想攢點錢，以後給兒子結婚用。相比之下，上學就不那麽重要了，這是那時一些農村父母的想法。

跟李家學武，又不用花錢，幹完活去學就成，等到了年齡就去驗兵。當兵也是個好出路，因為當兵也有補貼，跟掙工資差不多了。

當然，也有勒緊褲腰帶供孩子上大學的，這樣的人家有，但是不多。能一直上學的農村孩子，要麽是家裏條件好的，家長開明，想讓自家孩子成才；要麽是家裏得寵的孩子，合全家之力供個大學生出來，跳出農門，光宗耀祖。完了這個大學生工作之後，再回報家裏的兄弟姐妹。

扯遠了，話說回來，反正學武的孩子一年多過一年，李建業想讓李娜幫忙想想辦法，到底怎麽處理這樣的情況。他怕得罪人，也想不出啥好辦法，才想讓見識多廣的堂妹出主意。

李娜考慮過後，給了堂哥一個建議，“要不，等寒暑假教人練武的時候，收點學費吧；交不起學費的也能學，可以讓他們幫家裏幹點活。”

“要是收了學費，你們制定個計劃，好好教人家，爭取讓人學會真功夫，不能像原來那樣，想起什麽教什麽。這樣做，你們有份額外的收入。”

“收費？這樣不好吧，鄉裏鄉親的，如果要錢，說不定會被罵的。”李建業皺眉說，認為這個建議不好。

“建業哥，就算拜個木匠師傅學藝，每年也得孝敬師傅點東西吧，你們收個一塊、兩塊的辛苦費怎麽了？”

“這個不一樣。”李建業苦惱地撓頭。

“怎麽不一樣？”李娜想起後世的武術學校，同樣是教人武術，怎麽不能收學費了？

“你要是不同意，到時候真因為人多管不過來，你教還是不教，教又教哪個呢？”李娜見堂哥想不通，就這樣問他。

在她看來，付出心血教孩子們習武，收點學費真不算什麽。她又不讓多收，一年就收個一塊、兩塊的，積少成多。等以後形勢好起來，可以辦個武術學校，家裏誰願意賺點外快就教學生學武。

“到時候你跟人說，人太多，教不了了，不是一樣得罪人，還不如換成收錢的方式，把教人習武當成一份工作來做，把你們學的真本事教給人家，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。”

李建業疑惑地問：“娜娜，你覺得這樣行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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